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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超越绝望的精神力
时间:2022年06月03日 10:00  来源:  浏览次数:  分享:


爱是超越绝望的精神力-心理学文章-壹心理

爱正在你的细胞里酣睡,轻轻的拍醒它吧。


莎士比亚:“爱是一件甜蜜的痛苦。”通过缩句的方式,可以将莎翁的话简化为:“爱是痛苦。”他对爱的形容部分可以根据每个人的体验而做出个性化的调整,比如,“爱是一件要老命的痛苦,爱是一件失去自我的痛苦”,云云。

尼采就毫不客气地说:“爱就是牺牲。”他为不牺牲而选择不爱,为了不爱而选择说女人的坏话。然而,事实上,他对爱的克制难道不是为了成全自己的母亲,保持对母亲的忠诚吗?

罗曼罗兰则很文学范地将爱描述为这样:“爱是生命的火焰,没有它,一切将变成黑夜。”他把爱的性质与火焰等同起来。火焰之所以能燃烧起来,照亮黑夜,是不是还需要有其他的条件呢?

有的时候,我会不自觉的认为每一个人都是上帝这个熊孩子从盒子里随意抽出的一根被它擦亮的火柴。我们是从脑袋开始被点燃的。脑袋一旦被点燃,火焰就是开始燃烧身体。有的人能燃烧殆尽,有的人可能刚被擦燃就熄灭了。

我们将尼采和罗曼罗兰的思想结合在一起看,爱就是确保生命能够持续燃烧下去的火焰。莎翁的对于爱的思想情感则是这个过程的体验。甜蜜的是我因爱而生,痛苦的是我因爱而牺牲。

庄子对于爱的思想是以一种超脱的方式来阐述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是爱得十分洒脱,洒脱到能从一切关系中脱落下来。

庄子理解了人世间的爱一定包含着恩怨的。人只要在恩怨中,那么就可能要做出更大的牺牲。或者坦诚一点说,世间之爱不过是恩怨纠缠的伪装。人们在“爱”的床帏中,偷偷地做着恩怨情仇的猥琐事。我们都知道的,打着爱的旗号,干着恨的事情。


    

我认为爱是人类在面临绝望和奔溃时,实现超越的能力。但是,上帝希望这种能力只属于它的。因为人一旦真正拥有了爱的能力,那它上帝还算个屁!它劝诫人们要大爱,要博爱,爱你的父母,爱你的邻居,爱你的仇人。诶,它就不告诉你让你好好爱自己,你说你气不气?

幸运的是在人类中有个人真的生气了,他就是尼采。他生气到直接把上帝这个老家伙杀死了。他在绝望中看到了上帝的自私与无情。为了让人类更好,他把爱的能力用在了个体身上,他鼓励人们:“要勇敢地成为自己,要尊自己,云云。”

爱一种支撑和鼓励自己能坚强而有意义地活下去的精神力。它不是一种我们认知里面的情感。在“爱”的周围一旦加上别的东西,如爱情、溺爱等,就不是爱的本身了。爱之所可以加入那么多其他的东西,是因为它的纯粹性。它的性质有点像水,可以被确定在不同的形式之中。正因如此,爱的对立面不是恨,它就是纯粹的自身,没有对立面。

恨就是一种狭隘的情感,无论什么东西加进去,比如怨恨、愤恨等,都没有改变它作为恨的本性。把爱和恨对立起来,其实是用爱来给恨打掩护。我们因而能听到类似于“爱的有多深就恨得有多深”这样话。

恨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情感。爱是一种精神饱满的能力。前者是自我价值丧失到一定程度后对外在价值的夺取;后者是自我价值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对外在的补充。因此,尼采说:“我们可以同甘,但不要共苦。”

“同甘”意味着爱的能力让自己变得富足有余之后的一种分享,而不是在“共苦”这种不足够的状况里生拉硬扯。分享,创造快乐的情绪;硬给,制造情感的内疚。在生活中要轻松一些就离那些“不足够”还要“硬给”的人远一些。

事实上,爱的这种天然的能力一直压抑在我们的心灵中。我们接受到的爱几乎不是天然的,而是经过情绪变形的。人打一出生就被看作是爱的对象,而不是爱的本身。

每一个照顾者都把自己的“爱”通过不同的变形来喂给被照顾者。如果被照顾者一直被框在爱的对象的位置,那么作为爱的主体部分就无法发挥出来。在被爱中,人们往往会忽略照顾者自身爱的能力是否充分,只是理所当然地享受着照顾着的爱。被照顾在与照顾者的关系中会习惯性地占据爱的对象而非主体的位置。


    

然而,照顾者在与被照顾者建立爱的关系的最初时刻就在关系中安放了一个未来也能成为被照顾者的期待。这是为后来的恨埋下的种子。随着年龄的增长,照顾者的期待逐渐逼近,但被照顾者无法顺利地从爱对象转向爱的主体,因而无法完成从被照顾者到照顾者的身份和功能的转变。

照顾者的期待往往会落空,继而依旧在这个身份中付出。他们因为期待落空而对被照顾者失望,甚至轻视。被照顾者会因为照顾者的变化而感受到被爱的品质急剧下降。就像态度消极,胜任力不足的工人做不出好品质的产品来一样。被照顾者因爱的需求无法得到充分的满足而产生了消极的情绪。照顾者和被照顾者从此进入了恨的关系中。

为了解决这个看似必然的问题,聪明的照顾者发明了类似于“感恩”、“反哺”这样的爱回流方式。再通过教育的手段向被照顾者索要爱的偿还。但很遗憾的是这样的方式几乎是以失败收场的。如果你把钱借给了一个没有挣钱的人,再叫他连本带息地还给你,那么他会恨你入骨。

爱的能力不够,怎么能用教育来凑呢?被照顾者已经处于无能的羞耻中,他又怎么能成为合格的被教育者呢?像“你应该”这样的口吻会激活被照顾者的能力吗?

这是人们遭遇到的普遍困境。本来就没有爱的能力的人成为爱的行为主体,而具有爱的潜力的被照顾者却只能成为爱的对象。前者因为爱到无能而痛恨,后者因为无能的爱而内疚。

人们应该如何成功地走出这个困境呢?

结合到我们谈论的主题,爱是超越绝望的能力。从这个角度来理解,爱是一种精神功能,具有对绝望的超越性。也就是说人在遭遇绝望的伤害而奔溃时,爱可以帮助心灵去超越当下的灾难,转而在现实中找到生命的意义。

用一个危机干预的故事来说明这一点。有一位年轻人,因酒驾而撞死了一个人,善良的他因此遭受到来自良知的谴责。在妥善地处理了这件事情后,他因内疚不断升级而对自己绝望了。他选择通过自杀来结束这一切。他走上了楼顶,看着这个黑暗的世界,在跳下去之前,他舅舅来了。舅舅情绪稳定,态度温和,拍了拍他肩膀说:“孩子,无论你去到哪里都一样。”说完,舅舅就离开了。

他舅舅对他的爱用力量的方式,从他的肩膀走向整个身体,进入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他用心地去感受这种力量如何去改变他的身体和精神。他觉察到一直潜伏在他心灵中的爱苏醒了,从心灵走向他的身体与舅舅给予他爱的力量汇合。他在爱鼓舞下,决心去面对这个世界。他后来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了一名因肇事导致不幸家庭的治疗师。

这个故事中舅舅的爱是轻松的力量,而不是沉重的枷锁。他没有对轻生的外甥进行一番救世主般的劝导,没有怜悯他,也没有阻止他。他的爱就是爱其所是,也爱其所非。这种力量就像治疗关系中的“抱持”或“神入”。

    

荣格曾说:“人类的文明要继续,人类要幸福,就只有把丢了的‘心’给找回来。”实际上荣格一生的工作都是在为现代人“安心”。

申荷咏教授在教分析心里学时提出了分析的三个水平:“安其不安,安其所安,安之若命。”这个三个水平就是通过轻松有力的爱从“不安”进入到“安”,在进入到人的集体无意识中,唤醒正在心灵中酣睡的爱。

“安”作为爱在现实中最恰如其分的展现,是我们每一位中华儿女潜意识中具备的能力。然而,在世世代代的生活中就再做多一点就好了。这一点的距离造成每一个人天然的爱与生活相隔万里。

一位女性生了一个孩子后抑郁了。按照正常的情况来看她是不适合照顾孩子的。但是她出于自以为是的爱强行地去照顾孩子,在照顾的过程中也是爱的自以为是。这个孩子被这个母亲辛苦的爱拉扯大了。这本来是幸运的,但是孩子并没有爱的能力。她为此感到难过。在难过中继续强行给予孩子痛苦的爱。爱到最后,母子关系破裂了。她和孩子的精神都出现严重的问题。

在我们的文化中,母亲的爱是和自我牺牲等同起来的。这是我们女性的悲剧,也是我们男性的悲剧。这样的悲剧是我们的文化给女性造成的创伤在历史中强迫性重复。曾经的女性祖先们就是男性的牺牲者、时代的牺牲者、文化的牺牲者。男性通过牺牲女性的身心创造了历史,女性则通过自我牺牲来重复历史。

在这样的背景下,爱是男性与女性相互斗争的掩护。真正的爱早已被我们遗弃在女性受伤的灵魂中。女性忍着剧痛把灵魂中的爱连着血肉撕扯下来,强行塞进了下一代男性的灵魂中。

历史就是在这样的重复下惊人的相似。爱也就在这样相似的历史中发生关于恨的变形。这样的爱不但没有在我的精神中帮助我们超越绝望,反而制造更大的绝望。这个绝望不是让自体产生无意义感,而是控制与斗争欲望。因此,我们的爱与被爱在本质上是困兽斗。


为生命鞠躬尽瘁。



文:蔡晓鸿
责任编辑:殷水

文转载自知乎平台壹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