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来访者寻求心理咨询的帮助时会问到:
◇“是不是咨询师会给我一些专业且中肯的建议,我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什么?!心理咨询一般不给建议,那用什么方法帮到我?”
其实,人们在进入一段咨询关系之前,其实都会尝试很多方法,来改变自己的困境,比如,向身边的人寻求建议,向知识寻求建议,向更专业的人寻求建议等等。
大多数时候,只有当这些方法都不起效的时候,才求助于心理咨询。
那么,心理咨询到底是靠什么在起效呢?
01
稳定的设置
稳定的设置包括固定的频次、时间、地点、工作时长、费用等,包含了清晰的边界和温暖的抱持。
稳定的设置是治疗的前提,设置首先是提供了一个有序、稳定的时空,这是一个安全的保障,一个工作的前提条件。
对咨询来说,设置就是稳定的容器,对咨询师和来访者既有保护意义,又提供了关系碰撞和现实检验的机会。
设置本身是有治疗意义的,因为创伤源于不安定,而这样的设置也代表一种承诺,提供一个安全、稳定的关系。这个设置久而久之对来访者产生治疗作用,它会在来访者内心形成一个非常稳定的客体关系。当来访者和咨询师形成了非常稳定的客体关系,这种关系以后就是来访者内心的一个好的资源。
设置本身也提供一个帮助来访理解自己的参照系。咨询师可以通过观察来访者对这一框架的态度、对同一参照系前后的表现等,如提前、迟到、违约、渴望破坏设置等,了解到来访者的处事模式与其背后的深层次愿望,将这些反馈给来访者,促进来访者对自己的理解。
所以,在一个安全、有序、稳定的时空内,慢慢梳理和理解自己和世界,进而慢慢地将这些认知和行为延伸进现实世界中。
02
良好的、滋养的关系
带来的疗愈
大多数心理分析师认为,心理咨询提供的是一个新的体验,这个新的体验是通过咨访关系这个新的客体关系实现的。
对于一些来访者来说,在早年经验里,他们常常处在一个在被惩罚、被否定、被忽视、被恐惧支配的状态中。这种状态,会被复制粘贴到来访者的人际关系当中。
咨访关系是你过去所有关系的缩影,这意味着你最需要去面对和解决的关于你自己的问题会被带到咨询中,带到咨访关系中。
咨询师作为一个善意而真诚回应的客体,和ta过去的客体完全不一样的人,回溯和重现其过去的伤痛,全新地对待ta(陪伴、倾听、理解、无条件关注),和ta建立一段安全信赖、能被理解和回应的关系。
这种修正性、颠覆性的情感体验,对ta而言,不仅仅是认知的改变,更是直接的情感修正,可以把ta从过去糟糕的感受中慢慢拔离出来,激活他内在的情感体验,慢慢地成为更好的自己。
这就是良好的关系带来的疗愈,可以称为一种“再养育”的过程。
当ta有了和过往不一样的客体经验,这种新的关系和矫正性的情感体验会逐渐取代旧的关系与体验,同时来访者的内在也相应发生了改变,能够逐渐发展出更多的信任与安全感。
比如,《心灵捕手》中的威尔,被父母遗弃、被继父家暴,并在多个寄养家庭间被扔来扔去,遭受到很多的虐待和毒打。
在他幼年时,起初大人对他粗暴、虐待、抛弃,后来威尔学会了通过糟糕的表现,让大人厌恶和憎恨他,最后所有的结局都是指向抛弃,这也是威尔最习惯的被对待的方式。
在面见咨询师后,威尔处处挑衅、嘲笑咨询师,用这些糟糕的方式接连气走了5个咨询师,这就导致后面的咨询无法开展。这都是过去别人对待他的方式在他身上的活现。
后来,威尔遇到了心理学家尚恩。面对威尔的攻击和挑衅,尚恩严厉地摆出不允许威尔触碰自己的底线,但并没有放弃他,反而一直试图理解、体恤、容纳和引导威尔,并说出了最精彩的的谈话:我只看到了一个被吓傻的狂妄孩子。我愿意帮助你,我不可能从书本理论中了解你,除非你想谈自己,谈你是谁。
尚恩展现了一个睿智、包容、理解、温暖、平等、真实真诚的长者形象,让威尔感受到自己是被接纳、被允许、被理解、有价值的,给到威尔的正是修正性的情感体验。正因为这份不一样的对待,威尔被真正触动了。
这一次他不再竖起他浑身的尖刺,龇牙咧嘴,而是进入到咨询关系中,和咨询师开始了一段互相治愈的过程。
03
潜意识意识化
来访者常常会说: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事情就变成了那样。
这一切的背后,都有潜意识的身影。
我们有太多的欲望和愤怒,因为不被意识允许,而被压制到潜意识。正是由于意识不愿意面对这些消极的情感,它们长久地被压抑,人的心理才会生病。
各种症状,可以理解为潜意识里有些东西在“捣鬼”,一旦意识到它们之后,它们就无法“捣鬼”了。
潜意识的意识化被认为是精神分析在治疗过程中最重要的一个治愈要素,有时也被认为是代表着修通。
心理学家阿德勒说,心理咨询的目的就是让潜意识意识化,通俗地说就是我们把过去不想看到,不想承认,不想表现出来的自己,完整地表现出来。
而咨询师通过开放式提问等方式,给出的跳出来访者个人视角的新的角度和观点,可以让来访者有机会转换不同的角度,从而更客观地看见自己。
潜意识意识化之后,会解除来访者很多的阻抗和阻碍,让其整个人都变得通顺和通畅。
潜意识意识化,症状为何就会消失了呢?
在《精神分析案例解析》里有这样一个案例,是一个是年轻女士艾米,她的症状是右手癔症性的麻痹,即非身体气质性的原因导致的。
在艾米成长的时代,从小被灌输这样一个观念,好女孩是杜绝色欲的,当她进入青少年后期,性渴望得不到任何躯体满足,她非常想手淫,但手淫在其所处的家庭和文化中被视为堕落,所以她有意识地竭力抵制这一念头,而这种渴望还在,是无法抵制的,也因此令她羞愧万分。
随之而来的是,她的右手出现癔症性的头套式麻痹,这样可以用来手淫的右手就完全丧失了功能。
经典的精神分析认为,此症状的初级获益就是消除了手淫的可能,因为用以实施手淫的手动弹不得,以此缓解了手淫和不被超我允许的内心冲突。继发获益或次级获益是,因为这个症状得到了周围的人关心,以及某种程度的温柔和体贴,部分的满足了性需要所表达的情感需要。
治疗师在咨询中逐渐让艾米领悟到这种冲突的实质,或症状背后的真相。如此,她可以决定用手淫的方式,满足自己对性的渴望和需要,还是别的什么方式,由她自己决定。
这就是治疗的目的,让当事人看到即意识到,隐藏在症状背后,也就是藏在潜意识里面压抑的渴望和冲突本质,如此扩展当事人的自主性,自主独立地选择那些以前想当然、潜意识的认为羞耻和内疚的人和事。
当这些藏在潜意识里面的东西重见光明的时候,用症状表达的那些无法言说的痛苦和内心的渴望被言说了被看见了,并和症状联系在一起,症状也就失去了代替它表达的意义,而那些长期的困扰就会转换成为有意义的反应。这就是弗洛伊德所说的,潜意识意识化,症状随之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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